2006-9-30 23:3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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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門都是嚇 下
......「呼呼……呼呼……」
「霹拍!霹拍!」
明明是關好的窗戶,竟被那陣風拂開。
而室溫,亦驟降得直教人毛髮聳然。
就當那陰寒跌至適應「它」的時候,來了!
剎間,新居的大門底隙處,滲來了一縷白濛濛的薄煙,儼如紙張般的扁薄。
緊隨著尾後的「它」,就彷如派遞信件般,從大門底隙攝了進來!
攝進來後,如紙般薄的「它」徐徐地升起。
「它」掀動了幾下扁薄的虛體,漸漸地漲大起來回復原形。
「它」的虛體,由臉至肚皆壓印著一度深深被輾裂過的車胎痕。還隱約可以看得見那破口上的爛肉碎骨。
「它」究竟是男鬼定是女鬼?
那副損爛噁心的破相,早已逼使得人不敢再去細看分辨了。
再者,「它」那虛無的身形,胸腹毀、肚盤裂。即使是想從這個角度去下判斷,也是絕對難以去猜透的。
「它」開始移動了,目標竟是……小娟睡房!
糟透了!那雙眼劃有紅符圈的娃娃公仔,不是正在守護住的嗎?
當「它」移動到廳中梳化時,「它」發現到那透放著兩個紅色螢光圈的娃娃公仔。
「它」停下來彎腰到娃娃公仔的身前。暴瞪著雙目向娃娃公仔,厲射出兩度凶光施嚇。
那娃娃公仔受此一嚇後,竟像是有靈有性般的滴溜出淚水來。劃在眼圈上的紅符,在淚水的稀釋下,亦開始淡淡的脫色了。
說也奇怪,還以為「它」在嚇倒了娃娃公仔之後,會繼續朝向小娟的睡房進逼。怎料那紅符在淡退之時,竟釋放了一陣幽幽香氣。
那陣幽幽香氣,就猶如一度引靈氣味般,逐漸地聚化成一個指路箭咀那樣,直飄到那幅掛在牆壁上的抽象畫處。
隨著香氣箭咀的指引下,「它」竟像是失控般,遊移到那幅掛牆抽象畫處。彷如被那幅抽象畫所深深的吸引住,呆地在欣賞、觸摸、嗅索著。
就在香氣箭咀徹底的消散時,「它」清醒過來了!
出乎意料之外,清醒後的「它」收起了那一副使人觸目驚心的形相,移向窗戶處飄幌而去。
「它」的飄離,掀起了一陣陰風,這陰風掠過之時,更將梳化上的娃娃公仔捲跌落地下去,響起了噗的一聲。
房內的小娟,自躺下床後,整夜都輾轉難眠,這噗的一聲把她驚動了。
小娟掀開了被蓋,打算行出房外去看過究竟。
滿以為在「它」走後,便該會倖免於難的。
但似乎那些來自陰間的異體,仍是未肯去另挑路途呢!
霎間,大門側的隙縫處,又攝來了另一隻雙眼反白,咀角滲漏著穢沫,手腕上還帶有割脈傷痕的女鬼魂。
噠!噠!滴!滴!
墜下的穢沫,滴下的黑血,瞬即在地上遺下了一灘一灘、一斑一斑的污跡。
說也奇怪,這些陰寒腥臭的氣味甫一散開,那娃娃公仔竟像是又被「啟動」了!
只見那劃在娃娃公仔眼圈上的紅符,又開始在淡淡的脫色了。
那紅符在淡退時,亦再次釋放出陣陣的幽幽香氣出來,漸地聚化成指路箭咀,再湊奇效地,將那隻淌滴著黑血的女鬼,指引到那幅掛在牆壁上的抽象畫處。
女鬼遊移到畫處停下了後,竟儼如著迷了般。
就像剛才的訪客「它」那個模式一樣,呆地在欣賞、觸摸、嗅索著那幅抽象畫。
其時,小娟從睡房走出來了。
「嘩!」這教人心驚膽顫的情景,給小娟撞個正著了!
尖叫聲讓女鬼清醒過來,形跡既是敗露了,正擔憂著小娟的安危之間,真料想不到,那隻女鬼竟會是放過了她,還儼如急驚風那樣,迅地閃移向窗外消失去了。
小娟驚魂未定、半掩著口,驚叫:「有……鬼……」
小娟終被嚇得不支暈倒了。
當小娟的眼睛逐漸張開時,已是明天的早上。
小娟尤未去想是怎樣躺在床上,甫一見得丈夫阿成已待在身旁,旋即便擁著阿成驚嚷著:「成……這裡真的有鬼呀!」
「別怕!有我伴在妳身邊。」
「其實在放下祭品後,我一直也守在唐樓外沒有離開。」
「本來是想在妳離去時,找個機會向妳認錯的,怎料妳卻打算在新居渡宿。」
「我曾想過直接上來叫門的,但又害怕妳下逐客令,所以才會徘徘徊徊也不敢打擾妳。」
小娟稍被感動:「你一直都在外邊守著嗎,是哪時候進來的?」
「當我終鼓起勇氣走到妳門前時,就聽到妳的驚叫聲,一衝入屋裡便見到妳已暈倒了。」
「成,如今怎算好,你定要幫我想想辦法呀!」
「對不起!小娟,害妳一個人在外受驚全都是我錯……可以給我們個機會從頭再來嗎?」
「這個……遲一點再說好嘛!」
見小娟的態度已有點兒軟化,阿成當然是想早些去重修舊好的。
畢竟,阿成也不是個頭腦靈敏、口齒伶俐的人,縱是已眼看有點轉機,但在這頃刻之間內,他亦想不到半句能打動小娟的說話。
正當阿成尤在乾著急之際,小娟有意無意的一句,令阿成靈機一動了。
「成呀!可以幫我到廳裡拿那個『娃娃』到來嗎?」
「我依稀還記得,『娃娃』像是也被嚇倒在地上的呀!」
「『娃娃』若是沒有人去照顧是很可憐的啊!」
未幾,阿成已從廳裡把那個娃娃公仔拿到小娟身前。
小娟甫見到那個娃娃公仔,即時便發現到,那眼圈上的紅符已全脫色了。
小娟對娃娃公仔的眼圈紅符脫色尤未作出反應,素來都慢半拍的阿成,恰巧竟又猶如有神助般,吐說出一句足以感動到小娟的說話。
阿成輕按到小娟拿著那娃娃公仔的手背:「我還以為爸媽是茅塞的,怎料他們在知道後都諒解妳的做法,還痛責我對妳的態度過份!」
「有沒有孩子對我來說已不是最需要,跟妳分開後,我才感到最需要的是妳……小娟!」
小娟可會就此便原諒了阿成這個莽夫嗎?
她雖沒說出口,但卻以行動表態了。
小娟像是有意無意的,拿起了手上的娃娃公仔:「成呀!別留下這個……」
儘管阿成儘是笨頭笨腦的,總也該聽得懂小娟的含意吧!
阿成打從心底裡傻笑出來:「小娟,那便連這個也一起搬回去吧!」
小娟默許了阿成這個提意,也就渾忘了之前在娃娃公仔上所發現到的異狀了。
「咦?這娃娃公仔的眼圈紅符全脫了色呀!」慶幸能破鏡重圓,阿成稍作親近向小娟時,亦察覺到這個小娟已渾忘了異狀。
「這是有鬼魂曾在它眼前出現過的反應……」
小娟才剛平伏下來的慌張,又被阿成一語喚回了。
「那些上期屋租的按金……唉!就此算了,我們……趕快執拾搬回去吧!」
阿成不忿地說:「搬回去是必定的,但取回那屋租的按金也是必需的!」
小娟洩氣地說:「沒可能取回的,算了吧!」
「不!明知是鬼屋也騙人來租住,定要找教曉我『拜四角』的那位裝修師父到來,證明這裡鬧鬼去討回租屋的按金。」
「阿成,那間屋我用羅盤測試過了,內裡的陰氣該是日散夜凝聚的。」
「而昨晚那些把阿嫂嚇倒的,全都是過門的鬼魂!」
林師父的這番話,頓使阿成和小娟都異口同聲的疑惑起來:「過門的?!」
「那為何這些鬼魂偏要在這裡過門呀?」
「那間屋之前雖沒發生過命案、沒被埋藏過屍骨、也沒人在此自盡過,但你可知道那間屋的前身,是油麻地上海街這一帶裡,眾人皆知的黑市《婦科流產室》呢!」
「前身是黑市的《婦科流產室》!那就怪不得小娟會撞鬼了!」
「咦!看嫂子的氣息……請恕我直言,阿嫂最近是否曾流產?」
「林師父目光果然銳利,小娟在半個月前確是動過流產手術。是了,小娟!林師父除了是幹裝修之外,可還是個精湛的堪輿學家來啊!」
「林師父,我和阿成今次惹上麻煩,可真的要拜託你了。」
「嗯!別太擔心!不過,令阿嫂她惹鬼的,除了受這間屋的前身所牽連外,還不單止是她流產後給冤魂乘虛而入!憑我的經驗看,應該是還因為屋裡那幅掛牆油畫!」
阿成與小娟皆莫明地問:「這油畫會惹鬼的?!」
「我幹了裝修這麼多年,看來這裡的業主定是曾開罪了上一手的裝修師父,令他們在屋裡做下缺德的手腳來洩憤。」
林師父指向小娟的腹部續說:「產後胎氣未過,是要坐滿月胎氣才會全散去的;不宜亂動外出,就是怕會沾上不乾淨的東西。」
「枉死的鬼魂因冤氣纏身,是會令鬼差也察覺不到而未能去帶路的,所以冤魂便只能靠陰寒氣虛的觸覺去孤獨上路……」
「枉死的固想早日投胎,因此凡有胎氣散發的地方,便會招惹這些冤魂去渡過。這間屋的前身是黑市《婦科流產室》,胎氣怨氣皆日散夜聚,那會不撞鬼!」
「入住前既沒『拜四角』,而屋裡那幅掛牆油畫背後,又給那些缺德的裝修師父貼上一張『地獄圖』,那就難怪這些鬼魂逢是『過門』都必入屋裡的了!」
「若不是我將那『娃娃』公仔交給你去放在屋裡鎮守!嫂子的身體便更糟了。」
阿成似還不甘地追問:「林師父,補『拜四角』可驅走那些胎氣怨氣嗎?」
「都已經決定是放棄那筆屋租的按金了,阿成求你別再爭持住進去好嘛!」小娟終按捺不住的說道。
「那間屋,確是犯不著去逗留冒險的!」
阿成捉著小娟向林師父道謝:「知道了,林師父!經過這次教訓後,我們決不敢再貪租金便宜的了。」
林師父告別前說:「希望你們不會再為這種麻煩而找我吧!」
別過林師父後,小娟說:「阿成,回家了吧!」
阿成聽後高興地:「回家!!好!好!……多謝妳!小娟!」
小娟帶笑心想:「真想不到,這些過門的不速之客,竟又把我倆再拉在一起。」
[center]完[/center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