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-9-30 23:32 cch529
【分享】過門都是嚇 上

曾經發生過命案的住宅都會被稱為『凶屋』!

電影已經播映完畢,銀幕上打出了劇終的字眼。
照明燈也亮著了,促請著那小貓三數的觀眾離座。
觀眾都已差不多全部離場,但在戲院座席的中央處,卻還走剩一個仍心神恍惚,呆逗在座位上的少婦──小娟。
小娟本身是不太愛觀看驚憟電影。
既然在觀看之後,必然會令自己心緒不寧,小娟當然是不想去自討苦吃。
可是她來得並不合時,這些日子剛剛是清明節的電影檔期。到處不是舊戲重映,便是應節的驚憟電影上畫。
即使是有心想找別的,但亦總教她避無可避。
不過,今天既是閒著無聊,又不想回家空坐,才驅使她購票看戲走進來打發時間。
看罷電影,小娟額角滲著冷汗,腦際間仍不住地反覆回想起這齣電影裡,每一幕使人驚心動魄的片段,每一句使人毛骨悚然的說話。
不是這麼巧合吧!
在電影裡的那幢凶屋,竟這麼近似我將會搬進的上海街新居。
「小姐,散場了!妳可不是被這齣電影嚇壞了吧?」
「喔!……不!……不好意思,阻礙了你們清場打掃……」

小娟終於離坐,甫一踏出戲院門外,手機便適時響起。
「小娟呀,是我呀!我知妳暫時不想見我,所以我把『拜四角』的用品放在妳新居門前
後便走了。」
「習俗這回事,寧可信其有呀!妳可要記著做足入伙的儀式啊!」
「阿成,我在田土廳處查過了,上海街新居那處從沒死過人,業主之前亦是重新裝修過才出租的,你跟我一起多年,該知道我討厭迷信。」
「假若業主有所隱瞞,你怎算?,就算真的沒有,按照傳統的習俗,即使新居入伙是不用裝修,但必須先將米桶搬進去,那才算是正式的入伙了,既是入伙了便應該要『拜四角』。」
不住的叮囑,令小娟開始感到不耐煩。
「我就是討厭你太過迷信,才忍受不了要跟你分開的,夠了,多謝你的關心。」
「對不起,請容許我說罷才掛線好嘛!」
「那就快點說吧!」小娟那邊口裡說好,這邊卻無心聽載,隨即把手機放離耳邊。
在手機裡面的阿成當然是懵然不知,電話裡續傳來:「妳先用紙碟將那廿五個蘋果、雪梨、大橙、紅棗粒、糖果、煮熟的鴨蛋、五件連皮的肥生豬肉及一包花生等等祭品分成五份……然後再順著次序先從屋裡的中央開始拜祭,再由就近大門的角落起,順時針的一路拜祭下去。」
「拜齊了四邊牆角之後,記著還要拿燒水,在屋內用電風扇把水蒸汽吹散,這樣,才算是拿取到『風生水起』那個吉利意頭的。」阿成想一想再道:「呀!差一點說漏了,那些衣紙和蠟燭香,是用來一邊拜祭一邊燃燒的。」
小娟滿不在意間,已移步到一旁的街頭熟食小販處。
小娟懶得理睬那在電話裡喋喋不休的阿成,隨即要了一串咖哩小吃。
「最後,就是妳定要走出新居門外,再由左腳行先,逐步直線慢步踏入屋內,每行七步便停一下……」
「如果沒感到渾身不舒暢的,便可以確定新居裡應該是無污穢東西的了。」
「小娟,清楚了沒有?假如是記不了,妳隨時都可以找我!」
「喂!小娟!妳有用心的去聽嗎?」
叫嚷聲讓小娟估計到阿成大概是吐說完畢了,小娟重新將手機放回耳邊,口裡一邊嘴嚼著那串咖哩小吃,一邊毫不客氣地說:「完了罷!拜拜!」
手機裡的阿成甫聽到小娟想掛線,急匆匆的補充著說:「喂喂……慢著呀!除了那些祭品外,還有一個眼圈劃上紅符的娃娃公仔,是放在新居廳中央內來做最後感應的。如果一直擺放到明天早上,這個娃娃公仔眼圈上的紅符也沒有脫色,那便真真正正的可以安心了。這是我從裝修師父那處學曉的,妳記著……」
小娟沒意思聽下去,在阿成還未說畢時,關掉了手機並暗裡反思著。
『真是婆婆媽媽,為何當初我會喜歡上他呢?』
二人本是過著甜甜蜜蜜的婚姻生活,小娟一直在家裡打理細務,修心養性來相夫和準備教子,但二人間卻為了一件不快事,每天吵得家無寧日,最後小絹跟丈夫阿成分居了。
分居期內,小娟一時間找不到工作,每天不是百無聊賴,便是間歇性地將昔日愛巢裡的細軟,逐些逐些的搬到油麻地上海街新居裡去。
當她偶爾感到悶倦時,便會不作他想的跑到電影院裡去抒緩一下。
小娟施施然地遷入,可是仍對往昔的婚姻生活猶有眷戀?抑或是她只是向阿成嗔嬌鬧蹩扭,故意拖慢動作來讓阿成知機識趣,去把自己哄回家裡呢?
究竟是怎麼樣的心態,就連小娟她自己都界定不了。

流連一番後,小娟終來到油麻地上海街新居附近,她並沒有加快腳步橫過斑馬線,相反,她的步伐竟還下意識地滯下來。
小娟呆站在交通燈柱下欲步又止,稍作一下深呼吸後,她抬起頭望向那幢新居所在地的唐樓處,真是不望猶可,越望反越覺得像是有點不自然。
小娟悚然心想:「這幢唐樓……實在是太似了電影故事那間了!……唉!誰叫自己只能負擔得起這便宜的租金……管不了那麼多了!」
未幾,小娟回到放置著整籃『拜四角』祭品的新居門前。
小娟並沒有即時去執拾起那些祭品,她誠惶誠恐的稍向左右張望,察看四同環境,心怯地想:「就連這走廊……也跟戲裡的那條走廊似模似樣的!」
無疑,寧靜確實是一個很適合安居的環境,但小娟這個新居四周,未免是寂靜得有點過份!
細看這裡的通道,不單是照明燈乍強乍弱,空氣亦忽翳忽寒,就連那些牆壁與喉管也盡是破漏不堪。
然而,最不尋常的是,在顧盼四方之下,竟也無法分辦得出究竟是有沒鄰居存在!
不宜久留的念頭在小絹腦海閃現,小娟怵怵惕惕地掏出鑰匙啟門,挽起整籃祭品便衝入新居內去。
小娟這個新居內裡的裝修十分井然有序,客廳中掛著一幅長長的抽象派油畫來點綴,尚有部份新添置的傢俱仍未被拆封。
『噓!……噓!……幸好……屋裡面的佈置半點都不像那電影裡的凶屋!』
稍定心神後,小娟旋即放下手上整籃祭品,跌坐到仍未被拆封的梳化上,猛地在祭品內搜索。
看來,小娟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著那些祭品,她只顧在亂翻亂抄,直到她找出了那件東西,她的「挖掘」意欲方告罷休。
原來小娟心急盼望的,就是那個雙眼圈有紅符,尺碼近乎於一套迷你音響組合的喇叭音箱般大的娃娃公仔。
小娟熱切的情緒,在雙手抱過那娃娃公仔之後便降溫了,她默默地凝望著那娃娃公仔,良久也沒哼出半響,還禁不住感觸起來。
想著,想著,這黯然欲絕的往事,終逼使得小娟淚下沾襟了。
那只不過是月頭才發生的不快事……

倚於床邊處的小娟,臉色甚是慘白,軟弱乏力的軀體,明眼一看便知她應是剛剛動過了手術,所以才會顯現得如此虛脫。
妻子身體虛弱,小娟的丈夫阿成,故然是伴在她的身旁。
但遺憾是,此際的阿成卻沒有對小娟呵護備至,反而是向小娟破聲責罵:
「妳太過份了……爸媽自從知道妳懷孕之後,便高興得早晚嚷著抱著孫兒的樂趣,但妳竟全不跟我商量,把我們的骨肉打掉,妳教我怎向他倆交待呀?」
阿成是家中的唯一男丁,心中早有傳宗接代這個重任的傳統觀念,小娟是會理解的,但她還是決定要這樣做,亦自然是有其苦衷。
阿成只顧對自己怪責而不懂得去關懷慰問,但身為妻子的小娟仍是勇於去面對,她有氣無力地道:「我知你定會反對的……但你剛被解僱……我若再生孩子……就只會百上加斤……」
「別找藉口了!倒不如說是妳自私吧!常說在新時代裡的家庭,有沒孩子都不緊要,只要活得安穩寫意便已滿足,只是妳自己怕去挑重擔子罷了!」
阿成再三的不曉體貼諒解,小娟終於略有怨言了,她仍是有氣無力地說:「我剛動完墮胎手術……你可否稍稍靜下來……先去關心一下我嗎……日後一起生活的是我倆……別只顧愚忠於……傳統觀念好嗎?」
小娟低聲下氣的勸阿成冷靜一下,但怎料到阿成竟怒不可遏。
阿成毫不熟慮莽地破叫:「啍!不肯替我生孩子的女人我,關心來幹嗎?每天也只懂得計較著生活如何安穩寫意,不願意跟我同甘共苦的女人,我還可以相信她會伴我偕老嗎?」
阿成著實是說得太魯莽,太過份了。
覆水難收,雖然阿成隨即已後悔自己衝口而出。
但這幾句如釘似錐的難堪說話,早已把小娟的內心刺損得彷如蜂巢蟻穴。小娟被激動得淚湧而下:「既然……你這樣說……是絕不會原諒我的吧!」
阿成深知道一語成讖了,他隨即便緩和語氣試圖補救:「我試試向爸媽……解釋……希望他們會原諒……再重新給妳一個機會吧!」
小娟悲痛地:「重新給我一個機會?我可不希罕了!我們離婚算吧!」
說罷,小娟沒理會阿成反應,她已忍痛移離挨靠住的床邊,直朝向衣櫃那邊走去。
事到如今,又教阿成這個粗腔橫調的人怎曉得去應對呢?
阿成就只有機動性的跑過去小娟那處嘗試阻止她去執拾。
「別這樣好嘛?孩子沒了,若連妳也走掉,我真的不知怎向爸媽解釋好呀!」
小娟甫聽到阿成這番說話,心底裡更感失望:「別再阻著我!我不想再做你的交待工具!我不想再見到你!」
言畢,小娟匆匆拾過三兩件衣物便往門外衝走出去。

小娟仍雙手緊抱著娃娃公仔傷感地:「對不起!孩子,媽咪做錯了這個決定……不單毀了你……還斷送了這段婚姻。」
淚水滴下到娃娃公仔的小配襯衣上,顯現出一個又一個的水漬印來。
小娟偶意看見後,隨即將緊靠住的娃娃公仔從懷中輕放開去。
「真大意,竟把娃娃的衣服弄濕了,看來我倒是沒資格去當一個好媽咪呢!」
手一放鬆腰稍一挺,小娟方才順勢抬望到牆壁上的掛鐘。
原來在不覺之間已經思前想後到夜深了。
「喔!尾班車也趕不上了,今晚就在這裡睡吧!」
小娟放下捧著的娃娃公仔,拿過手提電話撥號。
「是欣欣嗎?小娟呀!今晚趕不及到妳那邊了!自從跟阿成分居後打擾了妳數個月,今晚就當讓妳清靜一晚吧!明天再跟妳聯絡!晚安!」
掛線後,倦意促使得小娟昏昏欲睡。
小娟甫關掉客廳吊燈,還沒抱回那個放在梳化處的娃娃公仔,便已烏眉瞌睡的走進睡房去了。
客廳吊燈被關掉之後,整個廳內都頓時變得黑暗陰沈。
但這環境卻並不持久,但見被置放在梳化處上,那娃娃公仔一雙劃有紅符眼圈,正徐徐地透現出兩個彷如管環般的紅色螢光圈,將那黑暗陰沈劃破。
今晚是小娟首次在這裡過宿,但有了這個像是劃有法寶的娃娃公仔,在新居裡當守護神,估計倒也是不會有古怪的事情發生吧!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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